駐臺的外國媒體和新聞局局長楊永明聚餐，席上有媒體指出，上個周末守在電視機前要看李登輝被起訴后首次公開露面的新聞，結果各新聞臺鋪天蓋地的都是女神卡卡的畫面。終于等到李前總統的畫面了，二三十秒的鏡頭晃沒幾下，緊接著還是女神卡卡。
是女神卡卡更具新聞價值？還是觀眾愛看，媒體投其所好？再怎么討論，都難有結論。況且在臺灣，基于對新聞自由的尊重，媒體報道內容是不受管制的。
臺灣的獨特媒體環境使形象美學廣受爭議的女神卡卡四天三夜寶島游，獲得最醒目的報道，最飽滿的解析。時尚評論家、人氣專欄作家、文創工作者、殿堂級的電視制作人，從各自的專業角度評論這名字在推特（Twitter）吸引1100多萬追隨者的女神所投射出來的文化現象。
女神卡卡的爆紅，和時下流行的網路社交工具無國界零時差有關，也和每一個世代都有其推崇的個人化、風格化、個性化的模范脫離不了關系。如果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麥當娜借助電視音樂（MTV）新媒介，成功將挑戰父權的獨立女性形象植入尋常百姓家，那么，進入新世紀，女神卡卡顛覆是非黑白男女對錯，把“忠于自己，做回自己，相信自己”的精神無限放大地傳達給還在摸索個人定位與生命價值的年輕人。
公眾人物的封號越多越能反映出其獨特徵及爭議性。臺灣把Lady Gaga稱作“女神卡卡”，把太平洋的另一端還是“淑女”（Lady），飄過來了升級為“女神”（Goddess）。因卡卡以造型驚人死不休出位，臺灣媒體還頒予“搞怪女王”，至于卡卡的冬粉“小怪獸”們直接把偶像視作“怪獸之母”。
女神卡卡顛覆性的造型，大膽的舞姿輕易占據臺灣各大報的全版篇幅，而臺灣本土出產的惡小怪獸的創意和膽識大有長江后浪之勢——出動了生肉片、青菜，扮生鮮look；還有家裡賣豬肉的男生炎夏天氣，頂著一個死豬頭招搖過市，和眾怪獸上街游行。
另外，網上“爆乳”部落格也湊熱鬧。這名擁有36E巨峰的內衣達人到菜市場精挑細選豬肉片，在家開大冷氣，制造豬肉片乳罩，向卡卡致敬。她的用心，已吸引了逾300萬網民點閱。
不過，圍繞著豬肉靈感的創意離不開向女神“肉片裝”致敬，臺灣小怪獸天馬行空的創意還包括顛覆華人禁忌。連阿嫲都驚嘆“么壽”（閩南語，意思“短命”）的裝扮是把冥紙貼滿身的冥紙look。
媒體訪問小怪獸們為什么愛卡卡？受訪的一名小女生哽咽地說：“她教了我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勇敢做自己。”卡卡直言直語的個性作風，還被小怪獸們視她為“人權斗士”。
卡卡離開臺灣前舉行記者會，接受港臺十多名媒體提問。她全程笑容親切，態度坦誠，明顯俘虜了臺灣媒體。有媒體雖然受了卡卡工作人員諸多為難，一肚子氣，但筆下的卡卡仍是親善大使化身，搞怪女王軟化人心魅力可見一斑。
卡卡記者會上拋出經典佳句成了第二天的新聞標題。她說：“我每天扯各種謊……我，女神卡卡也是個謊言，只要真心相信你會成功，這謊言終是會成真的。”她這番話成了現代勵志宣言——只要真心相信，堅持付出，謊言有成真的一天。
走筆至此，回應本文題目。此次受臺中市邀請主辦歌友會的卡卡在臺的一舉一動不僅臺灣媒體爭相報道，法新社、美聯社、英國BBC也即時報道她的臺灣行。在推特她是人氣第一名，在面簿也有近4000萬名分絲。在臺中演出前，她對鏡頭自拍貼上面簿，不到一天已有2萬則冬粉留言，近11萬人按“贊”。媒體認為，卡卡登臺，也讓全球數以千萬計的小怪獸看到臺灣。
對于不熱衷于解析流行文化現象的一般大眾來說，卡卡所引起的文化討論也許是堆砌辭彙或過分解讀，但明星效應則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卡卡登臺所產生的明星行銷效應，和一般行銷企劃大不同，她照亮的是過去因為兩岸關系而國際空間受到限制的臺灣。
*teowy@sph.com.sg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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